素食谱中含慈心
刘继汉
前不久接“香港佛教图书馆”馆长何公泽霖居士赐阅的由“台湾佛陀教育基金会”编著的“营养素食谱”一书，心生忭欣，无限欢喜；此不仅因“素食谱”印刷精良，菜肴广博，实为广大素食者一本难得的珍籍：更因其每一菜谱名文辞高雅，内涵深邃，发人慧思，使人于饮食中得法益也。
素食之益，不待赘言，已越来越为世界各方人士所认识，并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素食；当然，其中大多敷人仅从饮食卫生或医疗价值上来孜虑。但作为佛教徒或其它宗教信奉者对莱食则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即常养慈心，增植善根。印公光法师说过：“诸恶业中唯杀最重，普天之下，殆无不造杀业之人。即毕生不曾杀生，而日日�橙猓慈杖丈鄙Ｒ苑巧本鑫抻腥夤省Ｒ酝勒吡哉哂嬲撸晕└橙庹咧瑁薄Ｈ辉蚴橙獬运匾还兀滴崛松颍煜乱甭抑荆窍腹室病Ｆ溆凶园恚姘仗烊嗣瘢畛な侔怖郑活疽馔庠只稣撸币越渖背运兀旎靥煸秩嘶鲋谝幻罘ā！彼运捣⑿某园刚撸捶⑿慕渖保⑿慕渖奔闯Ｑ刃模奈饽钏担饽钋寰唬某０怖郑饽畈痪唬钠衲馨怖趾酢９饰页３Ｏ耄厥持绮恢赜诤问保车乃厥巢似撞恢从诤稳恕Ｊ撬律巧碳忠�?为何历来素食菜谱中多含荤性之词，如素鸡、素烤鸭、索火腿之类；又为何索斋宴上将多种菜肴花色做成“全鶸”、“整鸭”、“全鱼”式样。若是茧贾为牟利创此名目，造此花样倒亦有情可原；但作为佛弟子，或一些大寺庙中的营业斋堂中设此名目，造此花样，就应静思反省了。我今既已发心吃素，应断往昔种种恶业，擅弃过去诸多邪念；每念及往昔吃荤时所食诸多象生肉即是在吃前世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儿女之肉，应常发悲痛心，常生大惭愧心，而今我常随佛学，吃斋念佛，就是改恶从善，重新作人，岂能舆往昔恶业藕断丝连，念念不忘乎?我嘴裹吃着素斋而常常联想着荤性，心岂能净乎?我手中挟着素食，而眼见刀筷横加于“鸡”、“鸭”，“鱼”、“肉”形体上乱斩乱戳，心岂能慈乎?这倒使我想起了弘一大师于民国十八年（一九二九年）四月给夏丐尊居士信中所说的话：“丐尊居士：前奉上二片，想巴收到。
铜模已试写三十页，费尽心力，务求其大小匀称，但其结果，仍未能满意。现由余详细思维，此事只可中止。其原因如下：（一）此事向无有创辨者，想必有困难之处，余试之，果然困难。因字之大小与笔画之粗细，及结构之或长，或方或扁，皆难一律。今余书写之字，依整张之纸看之，似甚整齐，但若折开，以异部之字敷纸拼集作为一行观之，则弱点毕露，甚为难看。余曾屡次试验，极为扫兴，故拟中止。（二）去年应允此事之时，未经详细孜虑，今既书写之时，乃知其中有种种之字，为出家人书写不甚合宜者；如“刀部”中残酷凶恶之字甚多，又“女部”中更不堪言，“尸部”中更有极秽之字，余殊不愿执笔书写。此为第二之原因（此原因甚重要）。（三）……。”每读此信，思绪万千；弘公作为一代圣人，他老的嘉行懿德，非我辇所能企及，但作为一代师表，他老的严以律己的精神，及时时反省的态度却是我们应永追不舍的。当他老发现受委所写铜模字样中有悖戒律者，有违自己清净本意者，即断然拒绝，不讲情面，更何况其它事乎!唯有这样一丝不苟的精神，才能常随佛学，只有如此严以律己的态度，才能道心不退。由此而想到素食谱名中时时有灵性之字样，菜肴中常常现动物之形态，作为一个清净佛子，岂能视曰无睹，甚至在嬉笑中大吃之，其惫能慈乎?其心能清净乎?此乃我久怀之悲恩也。
记得幼时常随先父慧林公赴宴会友。父挚中有叫王如弟者，长于先父，父以二哥称之，我尊为王伯伯，听父亲说，王伯伯年青时曾为帮会头领，在沪上极有势力；他虽为粗人，但极讲忠义。与父亲相识后，对父亲的道德学问极为赞赏，凡父亲所说的，他都言听计从。后经父亲开导皈依圆瑛师公座下，从此悟入佛门，茹素念佛，极为虔敬。后在沪上山海关路开了一爿豆腐作坊，常以豆制品供养圆明讲堂。记得每隔几天就要打电话给父亲，约父亲去喝鲜豆浆，并常以豆制品镇赠父亲。有一次父亲应邀赴约，来了很多人。席间多以各种豆制品作菜肴，呈各种荤腥食物式样；王伯伯时时向父亲挟菜并戏谵地说：“吃火腿”，“吃白斩鹞”，“吃烤鸭”。父亲总一笑应之。饭后，父亲对王伯伯说：“嘴里吃着素，心中想着荤，心不净啊—学佛人最忌口是心非。”王伯伯满睑惭色，连说：“罪过，罪过，”并对父亲说：“你重新给素菜起名，我今后开素菜馆，全用你开的菜谱名。”后因种种原因未克实现，但此乃我最早懂得素菜谱中含慈心的道理，此虽乃四十多年以前事，但我始终未能忘也。
今见泽霖公所赐“营养素食谱”一书，心中豁然开朗，悲思几消矣!当然，害后五个菜谱仍袭用旧称，如（一）干贝扒双球，（二）红油素肚丁，（三）豆苗炒鳝糊，（四）生菜鸽松，（五）素火腿。此乃美中不足之处。属白玉微瑕；但在家多素食谱中，此册仍不失为一本珍藉。仅食谱前连池大师“戒杀文”，“救世单方”，印光大师“放生十大功德”，吴富熹“素食十大益处”等诸文就足以发人慧思，启迪初学或未学佛之人增长善心，常随佛学；即使对不信教或反对信教者，亦能起一定霞摄之效。因人皆有爱惜己命之本能，晓之食肉之害，岂有不怕之理。足征编者之良苦用心也。此功德决不唐捐。随之而展现者，皆是色彩精美之菜肴图片，无不使人赏心悦目；确使人大开眼界。对那些始终认为素食范围狭小，素食花色单调的人，不能不说使他们耳目一新。尤其使人赞叹者，每一道菜谱的名称犹如一句诗；若将菜肴图片视为一幅画的话，那每一道菜谱与之相配，真可谓诗画合壁了。其中包含着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蕴藏着中华民族的光辉和文明。更可贵者，有些菜谱尽藏菩提智慧，仅从字里行间就使人生欢喜心，从而增长慧根。如“菩提香卷”、“碧波莲花”、“灵芝康宁”、“仙岛金菇”、“灵谷珍馑”、“慈云海会”、“蒲团生莲”、“优昙华汤”、“宝池十景”、“连池花开”、“拈花微笑”。无不字字呈吉祥，句句含菩提，实在是妙不可言；真可谓心怀大千慈悲，普润一切众生啊!
古人云：“文章须自出机杼，成一家风骨。”意谓作文章应自己出新意，形成独特的风格。亦就是说，写文章贵在创新，切不可人云亦云，落前人窠臼。这使我想到，弘扬佛法亦叨不可人云亦云，落前人窠臼，就如“营养素食谱”，不落前人窠臼，自出机杼，自胜于前人一筹。我们应以佛说为圭臬，决不讨好时尚，更不可惨入非佛说的成份，辩清真伪，区分邪正，事事处处体现佛菩萨的无上清凉，无上大悲的品质和精神，以此品质和精神去感化，渲染人间，使人间变得一片祥和，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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